在生活中遠離人群的生活,「人」與「生活事物」逐漸陌生化、脫離往常的意義。也因由疏離,陌生化的「人」與
親密的「生活事物」,轉為令人著迷的未知事物;並企圖以自己的方式重新了解、熟悉「人」與「物」,來彌補內心渴望融入人群的需求。利用想像塑造自己、他人、物件之間的關係,在感覺的不確定下,「想像」將人與物超越表面的可見邏輯到另一個感受情境,人擬化成非人的物件,而生活物件擬化成人的替身。作者將這些難以明述的感覺,用顏料執著地層層的堆疊,不只是表達事物在視覺上的形與色,同時也用顏料建構出觸覺般的物質身體,有如肌膚般親密的存在我們的內心感受上。
陳奎延,用厚重的油料堆積出感性的溫暖,創作是他認識世界的入口跟出口。
遠離人群的生活經驗,讓陳奎延筆下的人物像一棵棵樹木,彼此獨立卻又聚集在一起,而那些生活中的物件反而被他親密地擬人化看待,陳奎延用想像塑造出自己、他人、物件之間的關係。
孤獨給人自由,陳奎延透過作品面對自己的情緒,也瞭解人的真正感受。
作品環繞著生活中的親友與物件所勾的內心的情感。藝術家對內心的孤獨、不安有特別的敏銳,給予作品獨特的心理感受。作品透過擬物法表達
作者對生活中「人」與「物件」的關係的想像,將人的情感帶入另一個感性的情境。作品具有新世代繪畫少見的厚塗技法,利用厚厚的顏料一層一層堆疊在畫面上,產生親密的觸覺感受,彷彿尋求人的溫暖。
作品《空袋子》,描繪對塑膠袋的感受,表現一個少女以抱嬰兒的姿勢抱著購物塑膠袋,有如呵護親密的親人又同時尋找袋子內的商品。在此人物與塑膠袋產生了親密關係,當日常中生活的需求物都放置在塑膠袋的「身體」裡獲得,擬似人情溫暖般的照顧。作者用厚顏料堆疊出袋子的厚度彷彿給予它具體的物質身體,但內部的薄薄粉紅顏色卻將它化為空殼般的肉皮。這質疑人與塑膠袋的親密性,當人物臉溶化,疑似要掉進袋子中,也使臉部的顏料向下擴散在袋子內流蔓延,彷彿意識企圖潛入袋子內,像螞蟻般尋找物件來獲得溫暖感;卻在袋子內找不到任何物件時,思緒則爬離塑膠袋,尋找新的目標。
作品《如果你能抱我》,描繪人的孤獨狀態,並利用藍白色繪製人物的衣服,將人物處置在寂寞的冰冷感受裡。但在得不到人際的關懷時,人物身上輕盈的圍巾被風吹起,使溫暖顏色的圍巾有如擁抱人物的厚實的雙手。面對圍巾給予的溫暖,人物並不回報,而是雙手垂下默默的接受這份溫情。這使人物把疏離的人際的關係的苦悶,消極的用圍巾感覺擬人化,來間接獲得人際的溫情。矛盾的是,人物的臉不是面向前方,而是微微的側看,彷彿質疑這溫情的真實性。
作品《擠壓的潔淨》用淺藍白色繪製來營造出潔淨感覺,描繪作者在生活中用海綿清洗浴室時,以勞力清洗著環境,希望能獲得更舒適的生活空間的感受。在清洗的過程中,海綿將汙垢吸收在自己身上,來換得環境的潔淨與舒適感,彷彿像人在生活中必須接受外在的痛苦來成就大局。但在清洗海綿時,擠壓出內部的汙垢擬似人的情緒宣洩;作者也渴望自己能成為海綿,在清洗中解放過往累積的悲傷。在圖中看不見人物的頭部,只看見擬似人臉的海棉,在雙手搓揉下擠壓出有如眼淚的汙水,這使海綿擬似作者摘下的頭顱,並在清洗中整理內在的心情。
作品《冷天與樹》,呈現冬天裡屋內的感覺,並透過背景的藍色調將房間失去溫暖感成為冰冷的戶外空間,而掉落在地上的白色棉被與枕頭有如戶外冷冷的雪。作者穿著厚重的保暖衣對抗天寒,並抱著細小的柏樹,有如拯救戶外受傷的瘦弱動物般加以呵護、照顧。矛盾的是,畫中的小柏樹十分翠綠、具有生命力,本屬為室外植物經的起冷天的摧殘。這反應實際上,真正的瘦弱不是小樹而是作者不甘寂寞的心情,借著柏樹的瘦弱來想像彼此的受凍,並將柏樹陪伴在身邊一起面對冷天的孤伶。
作品《置物箱》,描繪對置物箱的感受。在生活中作者與女友常將彼此紀念物收集在各自的置物箱裡,而每當翻閱置物箱內的物件,箱子的物件給予作者與女友精神存在的感覺。這使箱子成為容納兩人情感的空間,包覆的兩人共處的記憶,並在感受上擬化成私密生活的房間,彷彿人物的精神置身在箱子內生活。而作者用厚重顏料堆疊女友的衣服,將守護箱子的女友擬化成鮮綠的花園,包覆著房間,給予它一個滯留的地點,一個存在心中的愛情樂園。
作品《當老王遇見老吳》,描繪在生活中婦人談話的感覺。作品也參考服裝雜誌的配色方式,用清爽的顏色繪製婦人所穿的衣服,來給予人物休閒、輕鬆的感覺,表現婦人外出閒逛的狀態。作品描繪在生活中所見百貨公司七嘴八舌的婦人,提著手提包,閒聊各自的老公 (例如:老王與老吳)。雖然各自的老公並不實際在場,但在感受上,婦人出門必帶的手提包,有如她們相見必談的老公,而她們的談話內容彷彿將老公的精神存在帶入現場。這使老公的精神彷彿像婦人的隨身物,各自提著出門,並在此談話中互相交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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